知道分子
  張田勘專欄
  春節已經過去,但對於不少公務員來講,這個春節可謂相當不尋常,因為在此前的2013年,我國相繼出台十幾道規定約束黨政機關工作人員的工作行為,公務員抱怨連連,“不光年終獎、購物卡之類的不敢發,連最普通、正常的年貨福利也不敢發。這不是跟你說呢,我們單位今年過年連一袋米面、一桶油都沒發。可以說是‘過裸年’。”
  “裸年”的稱謂與2007年出現的一個反映高考現狀的詞———“裸考”———既相似,又相異。裸考是什麼加分都沒有,僅憑考試成績報考高校。它諷刺的是形形色色的加分這種特權所製造的不公平,更是對以真才實學的分數而考上名牌或重點大學的人的認同和贊美。
  過“裸年”的抱怨反映的卻是,什麼福利都沒有發,全靠工資收入來過年。顯然,這種抱怨表達的是對特權的渴盼,甚至希冀保留。如果今年過的是“裸年”,那也意味著抱怨者過去過的是包裝年。這種包裝是什麼呢?除了年終獎、購物卡外,還有米、面、油、煙、酒、茶,以及各種正式勞動報酬之外的收入。
  這些工資之外的收入並非一般人能享受,而且,這些特別的福利還讓一些人把東西放壞了都享用不完。在同等的勞動之外還享受額外的報酬,也培養了一些人超人一等的感受,同時也引導著無數人向公務員隊伍里擠和鑽,以求獲得這樣的超國民待遇。
  可以看到,包裝得越好越多,過年就會越舒服。不過,這種包裝也如同一些人的穿衣,即便是穿上的金縷衣,也可能被公眾視為沒有穿衣,如同皇帝的新衣,比裸身的人更要難看。因為,以特權獲得的包裝並非自己的實際勞動能力所得,所以要被真正過“裸年”的公眾看作是沒有穿衣的人。
  無論是“裸考”還是“裸年”也都反映了一個古老而永恆的價值命題,公正和公平,既然是裸,那就大家都應當裸,如果要包裝,也就大家都要包裝。即便是區分絕對平均,也要靠勞動的數量和質量,而非通過勞動數量和質量以外的因素來實現。如此,才能讓穿布衣的對穿皮草的心服,否則,除了心生不平不滿,還會讓一部分人因過分包裝而熱得要死,另一部分人卻因裸而身寒和心寒。
  因此,科學設計分配製度,防止因權力而擁有的額外收入和不公平的產生,至關重要。現在,比“裸考”“裸年”更能讓人產生不公平的還有許多更重要的問題,如退休養老金的繳納和發放。套用“裸年”的說法,也就有大多數人是“裸退”,而少數人是豪華包裝退休。兩者相比,裸退休者幾乎“一絲不掛”,包裝退休者穿金戴銀。
  中國社科院組織完成的《社會保障綠皮書:中國社會保障發展報告(2012)N o.5》透露,以福建廈門為例,在2011年8月領取的養老金最低為200元,最高為1萬元,後者是前者的50倍。如此看來,前者就是“裸退”,後者則穿皮草而退。
  考慮到這種不公平和不公正,現在國務院已決定合併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和城鎮居民社會養老保險,建立全國統一的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制度。這是向廢除“裸退”和包裝退的不平等前進了一步。
  在這個方面,公務員已經享受到了多年的穿皮草退休,一旦平等起來,是不是又會有人抱怨,天哪,我們已跌到“裸退”的行列里!這比“裸年”更可怕!不過,想想自己的工資都是納稅人提供的,和納稅人一起過“裸年”和“裸退”,又有什麼可怕的呢?(作者系北京學者)  (原標題:[個論]張田勘專欄:裸年、裸考與裸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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